斯坦福桥的灯光亮得刺眼,24岁的尼古拉斯·雅克松把羽绒服拉链拽到下巴,3-0的比分在电子屏上红得扎心。队友们正把世俱杯奖杯抛向空中,他伸手接住从看台飘落的彩带,碎纸片在掌心化成一滩冰凉的汗——这玩意儿比单刀球好接多了。
更衣室里香槟喷溅的声响隔着门缝往外渗,雅克松盯着自己更衣柜上贴的战术板照片发呆。半年前对阵伯恩茅斯那个空门打飞,现在看照片里扬起的草屑都像在嘲笑他。恩佐端着香槟凑过来时,他正用指甲抠照片边缘的透明胶:"兄弟别愣着啊,咱可是世界冠军!"雅克松咧咧嘴,喉结动了动,那句"老子决赛连鞋钉都没沾草皮"到底咽了回去。
转播镜头扫过替补席那会儿,帕尔默正用脚后跟磕给若昂·佩德罗第三个进球。雅克松条件反射要蹦起来庆祝,突然想起自己穿着替补背心,屁股刚离座又重重落回去,震得保温箱里的矿泉水瓶哗啦响。导播坏得很,偏在这时切他特写,大屏幕上那张强颜欢笑的脸,活像被门将扑了十二次点球还硬要装大度的模样。
要说这新来的葡萄牙人确实邪门。冬窗刚来那阵子,雅克松还跟更衣室老哥几个嘀咕:"布莱顿来的竹竿能比咱硬?"结果人家首秀就整了个梅开二度,进球后捶胸口的架势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胸口纹着德罗巴。最气人的是那小子总爱学巴西人扭屁股庆祝,有回雅克松在训练场试着模仿,直接把自己绊了个狗吃屎。
巴黎那边姆巴佩离队时,全欧洲都等着看笑话。谁承想恩里克把散装航母改造成潜水艇,半决赛愣是用传控把拜仁遛得跟狗喘气似的。切尔西这边呢?小组赛输弗拉门戈那场,雅克松的红牌让教练席摔了三个战术板。现在想来,当时要没被罚下,说不定...他甩甩头,更衣室庆祝声突然安静——队友们正轮流亲吻奖杯,轮到佩德罗时全队起哄,那动静比帕尔默进球时还大。
雅克松摸出手机刷到球迷论坛,置顶帖标题扎眼:《6000万刮出彩票头奖!谁还记得我们还有个24岁铁卫?》配图是他上轮英超把皮球踢向角旗杆的瞬间,评论区有人补刀:"建议改行当边裁,这脚法划线绝对直。"锁屏时手机映出自己发红的眼眶,他忽然想起维尔纳离队前夜,德国人蹲在停车场一根接一根抽烟的背影。
颁奖台镁光灯亮起的刹那,雅克松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半步。当冰凉的奖牌贴上胸口,他鬼使神差想起加盟时体检报告上的数字:百米速度比姆巴佩还快0.3秒。此刻奖牌金属贴着的皮肤正突突跳动,像极了每次单刀时太阳穴的鼓胀感。摄影师喊"冠军看这里"时,前排的佩德罗正把奖牌咬在嘴里,银光闪闪的,衬得他后槽牙都比别人白三分。
回程大巴上,助教递来数据分析表。雅克松的触球数那栏印着个孤零零的"0",倒是防守数据里莫名多了次"关键封堵"——那是他在替补席伸腿挡了飞来的毛巾。车载电视放着决赛集锦,帕尔默的挑传越过巴黎后卫头顶,慢镜头里能看清佩德罗鞋钉上粘着的草屑。雅克松把分析表折成纸飞机,哈了口气掷向垃圾桶,纸飞机撞在杯架弹进科尔威尔的咖啡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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